*雪苞
*改編自韓漫<解禁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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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秋昭貞皺著眉，眼前的人今天已經第三次問她剛剛在說什麼了。
根本沒在聽自己講話。
「昭貞阿，我完蛋了。」
金炫廷聳拉著眉毛，扯著自己灰色格子襯衫的袖口，整個人蜷縮在狹窄的深藍單人沙發裡。
「怎麼了？」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能讓平常冷靜的金炫廷變成這個樣子，就連之前在準備麵包師考試的那段時期也沒這樣過。
「我訂的東西，被知妍看到了。」
「知妍？你們店裡的那個女生？」
秋昭貞休假時只要沒事就往金炫廷的店裡跑，記得第一次去的時候她就對金知妍留下深刻的印象。
漂亮，除了漂亮還是只有漂亮兩個字的感嘆。
「嗯……對…」
「等等，你是訂了什麼東西被看到，需要這樣垂頭喪氣的？」
秋昭貞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該不會，不可能吧……。
「就…那個…不能被看到的東西…」
「什麼？？？金炫廷你瘋了嗎？？？那種東西怎麼會寄到店裡？？？」
秋昭貞抱住頭，連敬語都忘記講，差點沒把桌子都翻了過去。
身為從小和金炫廷一起長大的人，那對秋昭貞而言並不是什麼秘密。
只是，如果在外人看來，一定難以理解。
她滿腦子想，自己最好的朋友，要是被投以異樣的眼光該怎麼辦？
「就…又不能寄到家裡…你知道的…我現在還跟家人住…」
「那寄到店裡的東西怎麼會被別人打開？上面不是有寫你的名－」
「不是，我買的時候覺得寫全名太丟臉了…所以只寫了姓氏…」
「該不會知妍…」
「嗯…她也姓金…」
「這幾天開始換知妍開店了，我卻忘記改送貨時間了…」
「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要是覺得我是那種內向的變態怎麼辦…」
「昭貞阿怎麼辦，我怎麼辦……」
金炫廷把臉埋在膝蓋中間，委屈的嘟囊著事情經過，感覺都快哭出來了，讓秋昭貞想罵她也罵不下去。
沉默了一陣子，秋昭貞嘆了口氣，只是拍了拍金炫廷的頭，語氣也軟了下來。
「所以，金知妍拿來威脅你了嗎？」
「這倒沒有…」
「還是說…她要離職了？」
「什麼？」
金炫廷猛地抬起頭，生無可戀的表情浮現一抹驚慌。
「不可能啊…她這幾天，還是有正常來上班，事情也一樣做的很好，只是…」
「只是？」
「只是明顯的在避著我…」
金炫廷無奈的咬著唇。
「這樣啊，那我知道了，她應該是想要離職，但又找不到理由跟姐姐開口吧？而且你不是說，她是來當學徒的，首爾能收非本科系畢業的麵包店又不多，大概也沒辦法想走就走吧？」
「總之，你要多提防她，誰知道金知妍會不會拿來當作把柄？」
秋昭貞認真的直視著對方，語氣十分嚴肅，因為她真的、真的不想，讓那種事情再發生了，那種傷害金炫廷的事情。
「好。」
金炫廷並沒有避開目光，她輕輕笑了笑又點了點頭，她能感受到秋昭貞在害怕什麼，只是兩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起那段恐怖的回憶。
「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啦。」
「什麼？」
「她沒有排斥，說不定是代表，她跟炫廷姐姐是一樣的人，只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姐姐能趁機找到適合的對象也說不定呀。」
秋昭貞換上了頑皮的表情，決定逗一逗這個被烏雲籠罩的傢伙。
這樣開開玩笑，炫廷姐姐聽了心情會輕鬆一點吧？
秋昭貞心裡才剛這樣想，卻看見金炫廷的瞳孔竟燃起異樣的神色。
不是，這個人應該知道我在開玩笑吧。
應該、
知道的、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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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炫廷姐姐的秘密阿。」
金知妍平靜的看著自己，冷靜的像沒有情緒。
若不是她手上已經拿著皮鞭，金炫廷恍惚的以為她下一秒還會開朗的問自己今天的訂單量。
脖子已經被戴上項圈，另一端被嬌小的女孩握在手裡，自己跪在店裡的大理石地板，網路上的評論還真沒錯，新款的材質很柔軟，皮膚完全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金炫廷的思緒混亂，克制不住自己不斷加重的呼吸，她的心臟因為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而猛烈跳動起來。
「接下來，姐姐喜歡怎麼樣被對待呢？」
皮鞭啪的一聲朝自己甩來，下一秒並沒有感覺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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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鬧鐘的聲音讓金炫廷倏地嚇醒，她捂住心臟試圖緩解一些，心跳卻還像在夢裡的時候一樣撞擊著胸膛。
明明房間的冷氣已經開的很強了，瀏海卻已經被汗水打濕。
該死的。
怎麼還做了這種不像話的夢。
怎麼會夢到那個孩子，夢到金知妍對自己……。
說到金知妍阿。
其實金炫廷一開始沒打算收學徒的，何況還是非本科系畢業的新手。
那天是雨天。
陌生的女孩推開大門走進店裡，牛仔褲的褲腳都被雨水打濕了。
自信卻不驕傲的對自己保證，她真的很喜歡自己做的麵包味道，不是這裡的話，她哪裡都不想去學了。
金知妍比任何她在學校看過的人都還要認真。
總是留到晚上，交代的事情從來不會忘記，自我要求高到驚人的地步，有時候還會對做不好的自己發脾氣，隱約的有些驕傲，卻不是讓人討厭的類型。
是個好人呢。
就是因為是好人，所以金炫廷才覺得苦惱。
特別是這幾天，金知妍確實在避著自己。
工作倒是還是一樣做得好，只是以往都會笑著跟自己多聊幾句，最近卻總是準時就走，一和自己對視的前一刻就會避開。
就像現在一樣，金炫廷在廚房的門邊偷看外面的情況，金知妍正認真洗著杯盤，她專注的側臉總讓人感覺有點嚴肅，比起不笑的樣子好像是另一個氣質，嗯…就是…有點像夢裡的那種氣質。
抓了抓頭，還是甩不開複雜的情緒。
阿西，怎麼又想到那個夢了。
真的是，好煩。
「炫廷姐姐，可以幫我拿一下抹茶粉嗎？」
李Luda清脆的聲音從前台傳來。
「喔、好。」
金炫廷的聲音有點心虛，甩了甩頭，把思緒拉回現實。
把櫥櫃打開，抹茶粉是放在最上面的位置。
「這個也很不錯喔，不會很甜。」
身後傳來金知妍推薦客人餐點的聲音，她在工作的時候跟平常不太一樣，平常是有點可愛的「炫廷姐姐」，偶爾還會笑彎眼睛，在跟客人說話時則是比較平穩，是忍不住想聽她說話的類型。
「接下來，姐姐喜歡怎麼樣被對待呢？」
夢裡的樣子又無預警的在腦海裡浮現，不，不可以。
不要再亂想了，金炫廷，專注！
該死。
「噢！」
一個不留神，要把櫥櫃關起來時，旁邊的大包咖啡豆就滾落下來，重重砸到金炫廷的頭。
有點痛。
金炫廷揉了揉頭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炫廷姐姐，你沒事吧？怎麼那麼不小心？」
幾天都沒和自己說話的人此刻卻站在自己面前，好看的五官全都皺成一團。
她的個子比自己更矮一些，所以即使想避開眼神所以低下頭，不小心就會跟金知妍閃著光芒的眼睛對視。
「不、我沒事－」
「好像腫起來了，你不要再亂動了，我看看。」
頗有威嚴的語氣後是柔軟的手心覆上頭頂，溫柔的順著頭髮方向輕撫，她的手有點小，說起來也奇怪，明明自己才是年上，也就真的乖乖的低頭站著不動，任憑那人看了好一會兒後又急忙的去拿藥膏幫自己上藥。
「知妍阿。」
金炫廷覺得自己又開始緊張了，指尖抓著袖口，盡量讓聲音不要顫抖。
「嗯？」
金知妍俐落地把藥膏放回箱子裡，還是一樣連看都不看自己。
「你今天下班後能留下來一會兒嗎？」
「嗯？」
金知妍的語氣稍微上揚了一些，似乎有點震驚。
「就…那個…想說…就…跟你對一下庫存，最近不是都是知妍開店的嗎？」
希望她沒發現自己聲音裡的心虛才好。
「嗯。」
應該是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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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廷姐姐，庫存都沒有問題，我剛剛都對過了。」
金知妍把圍裙疊好，換下制服後她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散發一股清冷的氣質。
「哦、那個，知妍阿，我有話想跟你說。」
「嗯？」
「你知道首爾有一家大間的咖啡廳嗎？最近在網路上很有名的，那裡的師傅是我的高中前輩，就是，我的意思是，可以介紹你去…」
金炫廷低著頭，果然就這樣做會比較好吧？沉默持續了一陣子，意外的聽見了金知妍疑惑的回覆。
「哦？我為什麼要去別的地方？」
「還是說…炫廷姐姐，我有哪裡沒有做好的嗎？」
「不是的！！就是…想說你會想離職，但是又怕找不到地方去…」
「不是，我沒有想離開啊？」
「我想說…你會討厭我…」
「我怎麼可能討厭炫廷姐姐…」
金知妍的語氣焦急了起來。
「可是…你不是知道了嗎？我的秘密…你身邊的朋友，一定也覺得我很奇怪吧。」
「我身邊的朋友…是什麼意思？」
「就是，知妍的朋友，聽到後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嗎？」
「嗯…不是，炫廷姐姐，那不是姐姐的秘密嗎，為什麼要跟別人說呢，我是那種人嗎？」
金知妍稍微走近了些，拳頭在空氣中揮舞，假動作的敲了一下金炫廷的頭。
「可是不是在躲我嗎？因為覺得討厭。」
「那個阿……」
「我沒有覺得討厭，但確實是有點嚇到了。」
聽到金知妍的話，金炫廷覺得心臟緊縮成一團，心裡有點緊張。
「也是，畢竟還是那種不好的事…」
「可是，我不覺得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坦白說，我當然是…有點嚇到了。」
「但那是因為我並不了解這是什麼，怕姐姐面對我會覺得尷尬，才避著姐姐。」
「我想說的是，炫廷姐姐，你並沒有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者…興趣什麼的，沒有人的喜好應該被任意批評或評斷的吧。」
心裡像放下了什麼，呼吸暫停了一瞬。
在很久以後，金炫廷會想起的是哪一個瞬間呢？
也許是這個，真摯看著自己的女孩，在關店後的咖啡店，身後因為店裡的燈光像是她本人在發光，認真說著這段話的模樣。
「姐姐，不用想這麼多了，我會為你保守秘密的。」
「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囉？」
金知妍對自己笑了笑，而金炫廷忍不住咬了下嘴唇，心底有些異樣的感覺。
心臟從未像此刻這般劇烈跳動，她突然想起那個夢，想起自己和秋昭貞的談話，一股衝動就這樣悄然無息的到訪。
如果是她的話，好像可以吧。
「等一下……」
「知妍，或許…」
金炫廷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大口，臉頰染上不自然的紅暈。
而金知妍只是定定地看著自己，好像也有些緊張。
不對，在很久以後，金炫廷想起的絕對是這個瞬間。
嘴裡發出顫抖的聲音，向金知妍伸出手的瞬間。
「知妍，你願意，當我的主人嗎？」
02完
2022.07.03
By 阿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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