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柚
*這篇文章其實有個BGM，但怕會影響閱讀感受，所以文末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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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人知」這個成語，用來形容第三者，簡直再精準不過。
尤其是用在我身上格外適合。
為什麼成為第三者？
我想，如果有一天有人真的發起這個調查，大概有95%以上的受訪者都會表示「這不是我願意的」以及「只是認識的先後順序不同而已」。
我非常認同。
尤其是「只是認識的先後順序不同」的這點。
如果你去問劉知珉和金旼炡，我相信她們也會說出一樣的答案。
在我的時間線上，我最先「認識」的其實是劉知珉。
雖然，我想，用認識這個詞語其實並不是完全正確。
我記得那天是我喜歡的晴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身上的感覺很暖和。
劉知珉就是在那樣的一天，穿著簡單的帽T，沐浴在我喜歡的陽光中走向我，然後成為我喜歡的人。
我在的店離她家並不遠，從那天以後，劉知珉幾乎天天經過店門口，有時候會假裝進店裡繞一繞，只為了看我一眼，或跟我聊天。
我們是在冬天相遇的，所以劉知珉總是叫我Winter。
劉知珉是真的很喜歡我，我們認識不久後，我就順理成章的住進她家裡。
跟劉知珉一起生活的日子很快樂，她是個溫柔也浪漫的人，就連看電視或講電話也喜歡抱著我，睡前也總是會摸摸我的臉，淺淺的在臉頰上親吻說晚安後才入睡。
但很快的，這個家裡迎來了第三位住客。
是金旼炡。
我很快就從聲音聽出來，她就是劉知珉電話那頭的常客。
坦白說，剛開始我是有點不開心的。
但一向體貼溫柔的劉知珉，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的情緒。
她竟然只是開心的介紹我給金旼炡認識。
「我跟你說過的，只看過照片吧，Winter本人是不是更可愛？」
這也就算了，但是壞蛋劉知珉的下一句更讓我氣憤。
「跟你很像吧，旼炡阿。」
壞蛋。
討厭劉知珉。
我氣到說不出話來。
意外的是，金旼炡卻不像我一樣耍脾氣。
只是輕輕的抱了抱我，還對我笑。
「你好，初次見面阿，Winter。」
金旼炡留著白金色的短髮，就連打招呼的聲音也甜甜的，笑起來的時候，略帶英氣的眉眼會瞇起來，變成彎彎的兩條線，本來就白的皮膚會隨著情緒微微泛紅。
簡直像小狗狗一樣，超級可愛。
我完全能理解劉知珉為什麼會喜歡她。
因為就連我，好像也開始喜歡旼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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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不敢相信的是，
我們三個，就在那之後，正式的開始同居了。
聽起來很像是浮濫又煽情的三級電影開頭對吧？
很荒唐，對吧？
不過，感情的故事，哪一個不荒唐呢？
其實我們一起生活的日子很快樂。
我甚至認為，像這樣的三角關係，遠比兩個人的交往關係來得穩固。
知珉的工作比較常加班，而旼炡則幾乎天天準時上下班。
所以當知珉晚回家的時候，旼炡就會來找我，在沙發上抱著我一起看她最愛的恐怖電影（雖然我一點都不想看！），雖然她也並不是看得那麼專心，而是每隔半小時就會反覆看著手機，有時候還會問我知珉什麼時候會回來，等下次知珉姐姐放假的時候想一起出去玩，該去哪裡好呢？姐姐會喜歡去哪裡呢？只是不曉得時間夠不夠出國…
－只有幾天的話就去日本玩吧，春夏的話就去上野看櫻花，秋冬天的話就去京都看楓葉或是北海道滑雪；如果有長一點的假期，去北歐走一走，說不定能看到極光，然後最重要的，要記得帶上我一起去…
我總是很認真的回答旼炡，但可能旼炡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我說的話她經常當作沒聽到，只是反反覆覆的一直說著差不多的話。
後來我也懂了，她大概不想要我的意見，只是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而且我偶爾也會想，如果說的話題總是關於知珉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對她說出口呢？
但相反的，知珉跟我也是一樣。
當旼炡偶爾要回釜山老家的時候，知珉總會抱著我跟旼炡依依不捨的道別。
「我會跟Winter在家裡等你的，路上要小心。」
「知道了，姐姐真是的，怎麼那麼可愛。」
知珉會在那樣的日子抱著我睡，幾乎在家裡做什麼都要我陪著一起。
甚至比旼炡還沒住進來的時候更嚴重，只是，跟旼炡不同的是，知珉在睡前會對我說的話每次都差不多，幾乎是千篇一律。
好喜歡旼炡，真的好喜歡旼炡，你知道旼炡有多可愛嗎？第一眼見到就覺得好可愛，旼炡完全就是我喜歡的類型。
從她們在朋友的聚會上初遇，說到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約旼炡去遊樂園，最後表白的故事，是很浪漫沒錯，但我至少已經聽超過一千次了。
好想旼炡…好想好想…
劉知珉總會在這時候收緊手臂，聲音越來越黏糊，我知道，她差不多快睡著了。
「當然，我們Winter也很可愛…」
「晚安。」
不過還好，算劉知珉還有一點良心。
總是會在睡前像贖罪似的對我說情話，輕輕吻我的額頭後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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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同居生活在前三年其實過的非常幸福。
不管是客廳、書房還是房間裡，處處都可以看見我們旅遊拍攝的照片。
劉知珉和我的，金旼炡和我的，劉知珉和金旼炡的，當然，還有我們三個的合照。
雖然我們的關係依舊不是常人可以理解。
我也非常確信，我已經深深愛上劉知珉和金旼炡（硬要說的話，可能還是喜歡劉知珉多一點？），而我也感受的到她們對我的愛。
當然，她們彼此也非常相愛。
她們兩個感情好的程度，光是用我所知道的文字都無法形容。
就別說那些專屬於戀人的火熱夜晚了，花招百出的兩個討厭傢伙有時候甚至不顧我還在旁邊，常常吵得我根本沒辦法睡覺。
算了，誰叫她們才是檯面上的正牌戀人。
而我只是秘密，當然也就沒有抱怨的資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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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實在過得太舒適幸福了。
讓我一度以為這就是永遠。
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變化的呢？
是從旼炡總是忘記做家事，最後總是下班後已經很累的知珉，無奈的去整理碗盤才能睡覺開始的嗎？
還是從知珉開始因為加重的工作，頻繁的晚回家開始的嗎？
我不明白，也許永遠也沒辦法明白。
這遠超出我的理解範圍了。
看似細小又舉足輕重的事情，就能夠讓關係有變化嗎？
我好像能感受到，我們之間，不，她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像傾斜的機翼一般，好像正往我不希望的方向脫離原本的航線，但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想說的勸告，她們就像以前一樣，根本聽不進去。
明明我比誰都清楚，知珉真正在意的才不是家事要誰來做，而是她下班回家後想跟旼炡一起吃飯的心意。
明明我比誰都清楚，旼炡真正在意的才不是知珉晚歸的事實本身，而是知珉手機裡最近總會跳出來的，那個謊稱是公事，說起話來卻莫名曖昧的女生的訊息。
固執的，賭氣的，劉知珉跟金旼炡卻像在比賽一樣，這些內心的想法，誰也不告訴誰，只告訴我。
飛機總要降落，而這樣危險的狀態好像也終於迎來轉折。
只是，我不知道，這樣的轉折究竟是好還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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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旼炡抱著我，即使在電視前睡著了好幾次卻始終沒進房間。
就算她不承認，我也知道，她是在等知珉回家。
劉知珉明天要出差了，長達兩周的德國行。
而他們前天才剛因為說出去都會被人笑死的無聊小事吵過架，至今還沒有和好。
今天再不和好的話…情況可以說是非常危險。
指針指向2的時候，大門打開了。
旼炡和我同時倒吸了一口氣……。
我想我必須修正一下我剛才說的話。
我想，情況已經不能用「非常危險」來形容了。
簡直是一級警戒。
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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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親眼看見她本人了。
那個旼炡討厭的女人，就這樣從手機螢幕裡跳出來，出現在我們生活的玄關。
我從來沒想像過會見到她。
更沒想過她此刻竟然正半抱著應該是喝得很醉的劉知珉。
侵門踏戶。
那個留著深棕色波浪捲長髮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瞎掉的話都看的出來，她對知珉101%、不、411%絕對有意思，明明扶住就可以的，她卻把右手緊緊攬在知珉的腰上，左手一下下的撫摸著知珉的頭，偏要貼在她耳邊說話。
「前輩~真是的，到家了唷。」
「威風凜凜的前輩喝醉後怎麼那麼可愛，剛剛在車上也是－」
而且一點禮貌都沒有，我的話就算了，也完全沒跟旼炡打招呼。
我聽見旼炡吞了一口口水，我甚至能看見她漂亮的眼睛此刻已經泛起紅色。
她緩慢地站起身，我知道，旼炡在忍耐，她的雙拳握緊，指甲幾乎用力到要刺進肉裡。
這一刻，旼炡應該有一點能理解我平常的心情了，像個第三者的感受。
雖然我希望善良的她永遠不懂就好了。
她走到那女人面前，輕輕說著「知珉姐姐就交給我吧，謝謝你送她回來。」
就連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向善良的旼炡還是說不出傷人的話。
但是，善良和禮貌在戰場上是沒用的。
「哦，你一定是旼炡吧，知珉姐姐說過的…」
剛才還在叫前輩，怎麼現在改口叫姐姐了？
我憤恨的想，而敵方的攻擊還沒結束，對方刻意在這句話後停頓了一下。
只見那女人露出虛假到不行的微笑。
「室友對吧。」
說不出話。
甚至無從反應。
旼炡跟我都愣住了。
我看見晶瑩的淚水從旼炡的臉頰滑落。
「那我先回家了哦，前輩。」
那女人顯然也沒有要聽我們的回應，從頭到尾其實她連看也沒有看我一眼，只是又摸了摸劉知珉的頭。
「哦…嗯…」
而劉知珉卻在這種時候突然清醒過來。
「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到家再跟我說一聲，路上小心。」
媽的，我寧願她沒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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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戰爭在大門關上後才開始。
旼炡的忍耐極限，只到了劉知珉走到沙發旁邊坐下為止。
「她是誰？」
「嗯…什麼？哦？客戶。」
「客戶怎麼會叫你前輩？」
「啊、那個…聊天後發現也是水原出身…」
「你們是同個學校畢業的？」
「嗯…也不是…只是她鬧著玩的…說這樣有趣…」
完蛋了。
旼炡明顯壓抑的怒氣在知珉漫不經心的回答中逐漸茁壯。
白痴都能看的出來，這絕對不是好預兆。
我擔心的事情很快就發生了。
大家都知道吧，戀人吵架的時候，明知會傷人，但還是故意說出來氣對方的話。
旼炡尤其是說這種話的高手。
「調情的花樣還真多。」
特別是搭配嘲諷的語氣。
碰！
持續緊張的氣氛從這一刻正式宣戰。
「金旼炡，你在說什麼。」
「姐姐會聽不出來我在說什麼嗎？還是只是在裝傻？」
「我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
死定了。
才宣戰一分鐘，我已經看見城牆被無情的砲彈轟炸的體無完膚，這種程度得直接進入巷子防衛戰才行了。
我幾乎和旼炡同時又倒吸了一口氣。
「…鬧？劉知珉，你覺得，我在胡鬧嗎？」
「不然呢？」
「我加班到剛才，應酬才回來已經很累了，想著回家後就能休息了，結果現在是什麼跟什麼？為什麼一直說一些這樣荒唐的話？」
「荒唐的…話？」
「姐姐是真的覺得我很荒唐嗎？」
「難道沒有嗎？」
「說實在的，剛才那個、不管是後輩，還是客戶的，不分晝夜都在發訊息給你的女人，對姐姐有意思難道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嗎？是真的不知道嗎？」
旼炡說話的語速很快，聲音也變得哽咽，這是她快要哭出來卻極力忍耐的表現。
但知珉卻像毫無察覺到一樣，只是煩躁的抓著頭。
「啊真是，為什麼你又講回這個話題了…」
「你在心虛嗎？」
「金旼炡！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是姐姐過分吧？」
「為什麼我要心虛？」
「還是我搞錯了，其實是「她」是你喜歡的類型？」
「…」
「劉知珉，你說話。」
「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我不想回答。」
「劉知珉！」
旼炡悲傷的哭喊著，我的心好像也跟著一起被用力擰住。
「劉知珉…你知道我為了等你回家，等了多久嗎？」
「你明天就要出差了…」
旼炡幾乎是哭著說出口的。
安靜的客廳，只剩下指針滴答滴答作響。
拜託了，拜託了，知珉阿，這是最後機會了，你的下一句話至關重要。
拜託了，千萬不能—
「可是我又沒有叫你等我。」
一切都完了。
清冷的聲音迴盪在客廳，我看見旼炡握緊雙拳，再也說不出半個字，她咬著唇不停的想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發現沒有用以後，乾脆的轉過身。
我知道，劉知珉其實在說出口的瞬間就後悔了，特別是她抬頭看見旼炡淚流滿面的樣子後，馬上站起身，慌張地牽過旼炡的手。
「旼炡啊，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
但旼炡只是用力的向後甩開。
「我不想再說了。」
「反正姐姐要出差了，我們也冷靜一下吧。」
倔強的劉知珉，要強的劉知珉。
明明有一大堆話可以說，明明剛才還能拉住她的手，卻在被甩開後連進房間都沒有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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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旼炡，我很少看到知珉哭。
知珉是堅強的人，其實我不只一次看見她因為工作累到每天起床後要吃止痛藥才能出門，卻從來沒有看她抱怨過。
我無端的想起，她以前曾跟我說過，等這陣子忙完，希望能賺足旅費之後，能帶旼炡跟我去遠一點的地方玩。
我不太確定她是否親自跟旼炡說過。
我只知道，只有跟旼炡有關的事，才能讓她落淚。
而今天晚上，知珉真的哭得很厲害。
明明距離她又要出門的時間並不多了，她卻沒有要睡覺的打算。
只是顫抖著手，在客廳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是工作要用的東西嗎？我不曉得，知珉並不會跟我說這些。
然後，知珉慢慢地抱住在身邊的我。
她輕輕捧住我的臉，眼淚還是不停的流。
「Winter阿…你跟旼炡…真的好像…」
那一瞬間，她笑了，卻又突然激動得哭了起來。
我很想抱她，卻搶先被她緊緊圈進懷裡。
知珉哭了好一陣子，放開我的時候她甚至還在發抖。
「對不起…」
她一邊痛苦的抽泣著，一邊望著我，她的眼睛很漂亮，此刻卻變成了惹人憐愛的泡泡眼。
知珉望著我，而我的眼角餘光看到了剛才她寫下的紙張。
我好像隱約能猜測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現在的情緒，其實我並不是沒有想像過這件事。
只是實際要發生時，我還是有一點緊張。
知珉摸摸我的頭，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小心的解開我的鈕扣，她的動作很慢，很輕。
我今天穿的是格子襯衫，我還記得知珉買給我的那天，說因為這是旼炡喜歡的衣服，所以我也要有一件。
大概是她的動作實在太溫柔了，我覺得腹部有些莫名的癢，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並沒有想像中的痛，一直到她的手指進入我的身體時也是，我也沒有任何反抗，甚至完全能理解她為什麼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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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旼炡起的很晚。
就像是刻意賭氣似的，明明我在清晨時分就已經聽到她翻身的聲音，卻非得要等到知珉出門後她才走出來客廳。
我試圖想跟她說些什麼，但旼炡就像是失去靈魂了一般，甚至向公司請了假，一整天只是躺在沙發上動也不動，直到忍無可忍的時候才吃點冰箱的東西。
日子過得很慢。
我並不是真正清楚究竟過了幾天，對於我來說，計算時間這種事情，本來就很困難。
但是從牆上的日曆看來，只剩下一天，明天知珉就會回來了。
旼炡總是在哭，而我什麼都沒辦法做。
我不確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因為旼炡好像並不想看到我。
我們獨處的這幾天，她連正眼都沒有看我一眼。
下班回家後就走進房間。
彷彿看見我就會傷心一樣。
「怎麼能連一個訊息都沒有…怎麼可以…」
「姐姐你真的好過分…」
今晚從房間傳來哭聲也不是意外的事。
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我承認，我原本心懷僥倖的想，只要再撐幾天，即使我什麼都沒辦法做也沒關係，等到知珉回來，一切就能夠變得不一樣。
只要等到明天知珉回來，一切都還能有辦法。
但是，當我十五分鐘後看見旼炡開始收拾行李時，我完全慌了。
－為什麼收東西？你要去哪嗎？旅行嗎？
－她不聯絡你的話，你聯絡她就好了啊？
－哦不，她現在在飛機上阿，再等一下子嘛金旼炡，至少當面說阿…
－為什麼連化妝品跟衣服都拿走了？你不會吧？金旼炡？
－金旼炡你冷靜一點！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說話，知珉真的不是這樣的人。
－金旼炡！
我歇斯底里地大吼著，但旼炡就像是鐵了心一樣，一眼都不看我，只是流著眼淚將東西一件一件的放進行李箱。
要瘋了。
劉知珉你怎麼還不回來，你明明知道以我的立場根本不可能做些什麼。
怎麼辦、
該怎麼辦，
怎麼辦。
大概是被我的誠意感動了，旼炡總算停下動作來看著我。
雖然她才剛跟我對上眼就開始嚎啕大哭。
她像失去力氣一般蹲坐在地上，雙手無力的抱著膝蓋，哭得很大聲。
「還有你，Winter，對不起…」
「我沒有勇氣把你帶走…」
「可是知珉、知珉姐姐好像不喜歡我了…她不要我們了…」
「她不喜歡金旼炡了…也不喜歡Winter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
這是有可能的嗎？我的心隨著旼炡的情緒更痛苦了，她哭得越厲害，我就越心痛。
但是旼炡誤會了，真的不是這樣的。
「怎麼辦」才是我現在的心情。
我想這樣說出口，但我比誰都明白，旼炡是不會聽到的。
我閉起眼，想著拜託就一次。
不管是什麼神明都好，拜託了。
拜託了－
突然，並沒有完全關上的窗戶傳來一陣強風。
我也在同一個瞬間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當腳底感覺失重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大概是成功了。
碰－
雖然臉朝下的摔倒真的很痛。
旼炡一開始應該是嚇了一跳，發出驚呼聲。
原本以為她會嚇得出門，還好，聽見她向我走過來的腳步聲時，我大概就放心了。
我聽見她深呼吸一口氣，隨之而來的又是哭泣的聲音。
但是這一次，不再是悲傷的情緒。
果然，就如同我所預料的。
她輕輕攀上我的背，她的動作倒是比知珉稍微粗魯了一些，接著鈕扣被解開，熟悉的感覺朝我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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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轉動的金屬聲響起的瞬間，急促的腳步聲緊接在後。
劉知珉才一打開大門，險些被懷裡的人撞倒在地上，雖然嚇了一跳，但她還是下意識的環住那人的腰，不讓她跌倒。
連「旼炡」兩個字都還沒說全，一頭白金色的毛茸茸就已經在她的頸間用力抽泣。
劉知珉用腳勉強的關上門，又環視了一下客廳的環境，最後看向我。
才終於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知珉淺淺一笑，像是在對我說「做的好」。
她是笑著的，卻也紅了眼眶。
說話的聲音也比平常沙啞。
「旼炡，你都看到了。」
「笨蛋、姐姐是笨蛋，誰會把那種紙條放在狗狗玩偶裡，我怎麼可能會看到…是傻瓜嗎…」
旼炡一邊吸著鼻子，用著誰看了都知道根本沒使上力氣的拳頭輕輕捶著知珉的肩膀。
知珉只是抱著她溫柔的左搖右晃，甚至微微彎下腰來將頭也埋進旼炡的肩窩。
「那些要跟我說的話…明明傳訊息或是打電話都可以，去德國、去德國一天都沒有打給我…連訊息也沒傳…要是我沒看到怎麼辦…」
旼炡悶悶地說。
「因為你說要冷靜一下的嘛…我哪敢主動找你…」
「笨蛋、笨蛋姐姐、笨蛋劉知珉…」
「我差一點…差一點就以為你不要我了…」
「看來，旼炡才是笨蛋。」
「你說什麼！」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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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珉和旼炡從客廳一路擁吻到了房間，旼炡曖昧又煽情的聲音總會在此刻變得甜膩，我不自覺皺起眉，還好門很快被關上。
看來這一次總算有在尊重我了。
一切終於解決了，感覺放鬆了不少，我坐在沙發上，望著桌面上「功成身退」的紙條。
我現在才比較有心情好好的完整看一次。
“旼炡阿，
對不起，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說了過分的話也對不起。
繼續生姐姐的氣也可以，但是不可以不吃飯…
讓你傷心了，真的很對不起。
對我來說，像旼炡這樣的人再也沒有了，就算旼炡選擇不要愛我了，我好像還是會很愛你。
我沒有什麼喜歡的類型。
我喜歡的人，愛的人就只有金旼炡。
我向公司請了長假，等我回來後，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一起去玩吧。
當然了，帶上Winter一起。
知珉”
哼，還算有良心，這種時候還記得我。
算了，當第三者就當第三者吧。
只要你們幸福，那就夠了。
不過，雖然並不痛，但我還是希望，千萬不能有下次了。
隨便把玩偶的縫線拆開，我也是會害羞的好嗎。
哼！
【全文完】
2023.02.23
By 阿禾
阿禾碎碎念
*Winter的原型就是可愛的咖哩狗玩偶
*BGM是我前兩天跟朋友去唱歌時，聽到很久沒聽到的<關於小熊(蛋堡)>，也可以說是整篇故事的靈感來源~
*趁著今天休假，難得在下午發文，希望各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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