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沒有冬柚喔~
*請先看過上集，內文多CP，請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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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 Back to December - Taylor Swi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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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水反射著昏黃的燈光，空氣中全是寒意與緊張的氣息。
金知妍與裴柱現肩並靠著，面前是一名身材魁武的男子，手裡握著的是閃著寒光的西瓜刀和棍棒，目光帶著瘋狂與絕望，像是最後的掙扎。
金知妍左手緊握著剛才撿到的木棍，掌心被汗水濡濕，稍微用力便能感覺到刺痛的摩擦感。她微微喘氣，剛才那場追逐耗費了她大量的體力，卻不敢稍有鬆懈。
「前輩，左邊！」金知妍一聲低吼，裴柱現心領神會，迅速繞到男子側邊，意圖分散注意力。
男子警覺地轉身，揮舞著刀試圖抵擋，但金知妍抓準機會，迅速衝上前，警棍準確無誤地擊中對方的手腕，刀刃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男子大吼一聲，正面揮拳，金知妍一個後退，驚險躲過，卻感到肩膀一陣刺痛，那拳風擦過她的皮膚，帶著沉重的力量。
裴柱現見狀，從側方一個掃腿將對方踢倒在地，金知妍則立刻上前用膝蓋死死壓住他的背部，並迅速將手銬扣上。男子掙扎著，嘴裡不斷喊著模糊的威脅話語，但此時已無力反抗。
「終於抓住了。」金知妍蹲坐在地，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感覺全身的緊繃終於放鬆了一些。
裴柱現伸手將她扶起來，並且拍了拍她的背，嘴角揚起一抹疲憊的笑。
「又一次漂亮的行動，金警官。」
兩人將男子押送至支援的警車旁，將他安置在後座。
雨水滴落在警車的頂棚，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是戰鼓的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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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知妍靠在副駕駛座上，疲憊地閉上眼睛，直到廣播中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今天是平安夜，大家過得好嗎？」
金炫廷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帶著一絲沙啞與壓抑的情緒。
「其實呢，我前一陣子發生了很難過的事情，雖然不捨，但好像也應該往前走了……」
「我希望大家…」
「還有希望我所愛的人…也能夠健康幸福。」
金知妍的眼睛猛然睜開，胸口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廣播裡的聲音，一字一句敲擊著她的心臟。那聲音裡的哽咽讓她幾乎能看見對方的模樣。
她坐在電台的直播間裡，手指輕輕撫著耳機，面對麥克風的她努力壓抑著情緒，手裡或許還捧著那杯工作前一定要喝的熱茶，旁邊還有最喜歡的麵包。
那聲音中的哽咽讓金知妍的眼眶一熱，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聖誕節的雪夜，她們牽手漫步在街頭，街邊的彩燈與人群增添了幾分熱鬧氛圍，耳邊只聽見彼此的笑聲。
聖誕節與金炫廷的生日很近，金知妍在廚房裡忙得手忙腳亂，給她做了一個歪歪扭扭的蛋糕，兩人吃得大笑不止。
那些溫暖的回憶如今卻成了刺痛的碎片，深深扎入內心。
淚水模糊了視線，金知妍用力抹去，但情緒如決堤的洪水難以遏制。
「前輩，我…或許…能不能……」她喘著氣，語氣急促，話未說完，裴柱現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他一腳踩下剎車，轉頭看著她，眼神帶著理解與鼓勵。
「把安全帶繫好。」裴柱現語氣平靜，但動作果斷。
她啟動了警笛，藍紅交錯的光反射在路面，街上的車輛紛紛讓路，警車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疾馳。
裴柱現將車臨停在路邊，轉過頭看向金知妍，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既穩重又溫柔。
「到電台的話，開車要繞一大段，從這裡跑步去的話應該來得及。」
「做什麼都好，不做什麼也好。」
「總之，我希望你能幸福…」
「聖誕快樂，知妍阿。」
裴柱現微微一笑。
金知妍看著她，心中湧起一陣溫暖，她用力點點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推開車門，衝入雨中。
冷風刺骨，但她的心跳聲與腦海中的記憶早已將寒冷驅散。
她奮力奔跑著，目標是那棟熟悉的建築物，她曾無數次在一樓接送戀人上下班，路過的霓虹燈閃爍著朦朧的光，像極了她此刻混亂卻堅定的內心。
電梯門緊閉，指示燈顯示正在上行，她無法等待，直接奔向樓梯間。
拾階而上的腳步聲與急促的喘息回蕩在狹窄的空間中，每一步都像是跨越時間的障礙，將她拉回那些與金炫廷回憶，她的笑聲與眼淚。
還來得及吧？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金知妍咬緊牙關，心中不斷祈禱著。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
金炫廷看見她會開心嗎？還是會趕她走呢？
但她明白，這一次，她不能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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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記憶的起點開始，安俞真和張員瑛的每一個聖誕夜都是一起度過的。
兩家的父母是好友，從襁褓中的搖籃，到學校的長廊，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雖然年齡差了一歲，不過生日只相差一天，像是命運的小玩笑，從一開始就將兩人捆綁在一起。
沒有誰比張員瑛更適合公主這個綽號了，總是抬著下巴，用甜美又自信的聲音指揮著身邊的人，愛穿著漂亮的裙子，手裡拿著棒棒糖，像是童話書裡走出來的角色，安俞真總是一臉呆傻地跟在她後面，時常因為她的要求而手忙腳亂。
那是安俞真小學一年級的第一天，說真的是有點緊張的，要是交不到朋友怎麼辦，而且好像總是少了什麼…？
還沒理清思緒，熟悉的人影站在校門口，還揹著粉紅色書包，聲音還帶些小孩子專有的奶音。
「俞真姐姐！今天也要繼續陪我走回家。」
「欸？可是……」安俞真有些慌張，「員瑛尼不是早就下課了嗎…？怎麼會在…」
張員瑛嘟起嘴，叉著腰，只差沒翻個白眼。
「姐姐不快點嗎？我今天想吃鯛魚燒。」
最終，安俞真也忘了到底哪裡怪怪的，只覺得那天的鯛魚燒特別好吃。
還有總是說著吃不下的，將一半鯛魚燒剝給自己的員瑛，也笑得非常可愛。
放學後的巷子裡，兩人並肩走著，有時候，張員瑛會故作生氣，但任誰來聽，語氣都充滿撒嬌。
「姐姐總跟著我，同學都說姐姐是我的小跟班。」
話音剛落，卻又主動挽起安俞真的手臂，笑得燦爛。
安俞真摸著後腦勺，笑容有些傻呼呼的。
「被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怕員瑛一個人會害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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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安俞真就是個運動天才，無論是跑步、籃球還是游泳，只要是體育相關的項目，她總能脫穎而出。學校的運動會上，她總是那個衝在最前面的身影，每一次奪冠，台下的同學們都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然而，有一個人卻例外—她最好的朋友兼妹妹，張員瑛。
「員瑛，妳會去看我明天的比賽嗎？」某一天放學後，俞真興沖沖地問。
「我不會去。」員瑛頭也不抬，冷冷地回道。
俞真的笑容僵住了。
「為什麼？不是說運動會很好玩嗎？」
員瑛撇過頭，輕哼一聲。
「我才不覺得好玩，反正就是跑來跑去的，無聊死了。」
這句話像一支無形的箭，狠狠地刺進了安俞真的心裡。
那天晚上，她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不喜歡呢？
仔細想想，每次提到跑步或籃球時，張員瑛就會突然變得冷淡。
是不喜歡運動嗎？可是員瑛的體育明明也很好啊？
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在生我的氣呢…
找不到理由的感覺，讓她感到莫名的失落與委屈。
第二天的比賽，安俞真仍然全力以赴，成功為班上拿下冠軍。
她在人群中四處尋找張員瑛的身影，卻發現她根本沒有來。比賽結束後，她拖著疲憊的身體獨自走回家，心裡有些委屈。
「難道…員瑛是不是討厭我？」她忍不住在心裡問自己。
事情的真相在一次偶然的對話中揭開。
某次比賽時，她不小心過於心急扭傷了腳，躺在保健室裡。
張員瑛氣呼呼地推門進來，眉頭皺成一團。
「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員瑛有些粗魯的把她的被子掀開，聲音有些顫抖。
「到底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非得硬要搶球不可嗎？」
安俞真愣住了。
「你不是…你有來看嗎？剛剛的比賽…員瑛明明說過不喜歡看我比賽的不是嗎…」
張員瑛低下頭，眼角有些泛紅，聲音小得像蚊子。
「誰說我不喜歡看了，……我只是……不喜歡看到姐姐老是受傷。」
那一瞬間，安俞真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輕輕捏了一下。
她看著張員瑛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心疼。
「對不起，以後我會更小心的。」安俞真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輕輕握住張員瑛的手，又捏了捏。
「不用擔心我了，好嗎？」
張員瑛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從下一次比賽開始，每當安俞真持球時，場邊總會看見一個長相精緻漂亮，不顧形象奮力加油的女孩。
隨著歲月流逝，一起度過的時光既珍貴卻也如梭，好像什麼都不會變，似乎就這樣以為青春是沒有盡頭的。
青春阿。
描寫青春的詩和歌曲多得數不清，但無庸置疑的，青春最大的特色也許就是…
青春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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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員瑛特意挑了一件她最喜歡的白色高領毛衣，搭配淡粉色的格紋短裙，鏡子裡的自己看起來既溫柔又漂亮。
她仔細地梳理著頭髮，連唇彩的顏色都反覆挑選，直到覺得完美才離開家門。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用心打扮，暗自希望今天會是個特別的日子。
她已經等了很久，覺得自己給的暗示足夠了。
一起成長的那些歲月、偷偷藏著的那些心動，每一次眼神交會都讓她認為安俞真一定能懂。
今天是平安夜，也是屬於她們的夜晚，她期待著，期待安俞真終於能跨出那一步。
坐在咖啡廳裡，她捧著熱咖啡，掩飾著內心的緊張，眼神不時瞟向對面的安俞真。
對方低著頭，雙頰比平時紅了一些，像是在猶豫什麼，幾次張嘴又閉上，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吞了回去。
張員瑛的心跳得飛快，她甚至開始幻想那句話的開頭。
如果是安俞真的話，應該會先結巴個三秒鐘，然後用小狗狗般的眼神看著自己，支支吾吾的說…
「員瑛阿…我…」
會直接了當地說出「我喜歡你」嗎？
一定不可能的吧？如果是俞真姐姐的話，只要說出「我其實一直…」，自己要接下去說也不是不行。
忽然，安俞真的手機亮了起來。
她低頭查看了一眼，神色變得奇怪起來，原本稍微放鬆的氣氛也變得僵硬。
張員瑛的心情隱約冷卻了一點，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安和疑惑。
「姐姐，你…」她忍不住開口問，「怎麼了嗎…？」
安俞真抬起頭，眼神有些閃躲，猶豫了一會才低聲問。
「那個……員瑛…你在跟朴學長約會嗎？」
這句話讓張員瑛愣住了，剛剛還抱著期待的心瞬間被重重擊碎。
「姐姐在說什麼？」
俞真垂下頭，手指緊張地繞著杯耳。
「沒有…沒事了…」
「什麼沒事？說清楚。」
「我……我…只是聽朋友說的。」
「朋友說的？」
張員瑛的聲音一下子拔高，帶著明顯的憤怒。
「對…沒有…就是…只是想說員瑛最近跟學長確實很好嘛…老實說我自己也懷疑過好幾次…我以為是真的…所以才…」
「所以你就真的相信了，那些謠言。」
「我…只是…」
「什麼都是朋友說的，什麼都是姐姐覺得的、姐姐以為的……」
她紅著眼眶，努力忍著眼淚繼續說。
「為什麼姐姐從來不直接問我？總是自己猜測…我的心意。」
見安俞真低下頭，仍舊什麼也沒說，張員瑛逕直站了起來，抓起外套。
「姐姐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不懂？安俞真，不管是哪一個，我都累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廳，留下安俞真一個人坐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咖啡早已冷卻，窗外飄落的雪卻顯得格外淒冷，安俞真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胸口像是被什麼重重地壓住了。
她想追上去，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邁出一步，她只能將頭抵在桌面上，久久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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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柱現將警車開回警局後，換了便服，搭上回家的公車，才剛下車，就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從咖啡廳裡跑出來，總覺得十分眼熟。
張員瑛…？是那個常來瑟琪店裡的高中生。
怎麼了嗎？總覺得她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不過真的好年輕阿，想想自己遇見瑟琪，也是好幾年的事情了。
冬日的街景被白雪覆蓋了大半，城市的霓虹燈在寒冷的夜裡閃爍著光芒。
剛才搭公車時，車廂裡的空氣靜謐而溫暖，她的思緒卻飄回了過去。
那時的自己，還是一個總會因為見到康瑟琪而緊張的笨拙刑警。
裴柱現清楚記得第一次走進那家咖啡廳的情景。
那是一次加班結束後的傍晚，她疲憊地推開門，內心卻因為店內那位有著溫柔笑容的店員而感到一絲悸動。
康瑟琪低頭調製咖啡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既專注又帥氣，可對上目光時，卻又覺得有些傻傻的，很可愛。
而每一次對上的目光，都讓裴柱現緊張得說不出話。
後來，終於在無數次的巧合（當然是裴柱現刻意製造的巧合）與彼此試探中確定了心意。
交往後，生活充滿了平凡而甜蜜的小細節。
作為刑警的裴柱現，經常忙到筋疲力盡，每次加班後的夜晚，康瑟琪總會提著一杯剛剛泡好的熱奶茶，在公車站等她。
回家的路上，裴柱現常常忍不住靠著康瑟琪的肩膀睡著，而康瑟琪則會小心翼翼地保持一個姿勢，怕動作太大吵醒她。
有一次，裴柱現醒來時，看見康瑟琪坐得直挺挺的，肩膀僵硬得像石頭，卻還是保持著姿勢。
裴柱現只是覺得好奇又好笑，捏了捏她的肩膀。
「為什麼不叫醒我？」
康瑟琪有些害羞的笑著。
「姐姐看起來很累嘛，想讓你多睡一點，怕吵醒你。」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許久，隨著交往時間的增長，他們也開始一起生活。
康瑟琪的世界溫暖而柔軟，她的每一份關心都像冬日的陽光，讓裴柱現冰冷的日常多了一份溫馨。
可是最近，這種溫馨的生活似乎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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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瑟琪一如既往的溫柔，但正是這種對所有人都友善的性格，讓她忍不住多想。
自己升上隊長，康瑟琪也接下了咖啡廳，兩人都忙碌，她心裡總有一絲淡淡的不安。
尤其是店裡新來的工讀生，那個笑起來有點靦腆的年輕女孩，眼神中對康瑟琪流露出的喜愛實在太過明顯。
最讓裴柱現在意的是，康瑟琪的手機近來總會在深夜亮起幾次。
那一晚，她迷迷糊糊中被亮光驚醒，轉頭看見康瑟琪正在回訊息，光芒映在對方柔和的側臉上。
「誰這麼晚還找你？」
康瑟琪回頭，語氣溫柔地說。
「是店裡新來的工讀生，他說有些問題想問我，吵醒姐姐了嗎？」
雖然表情如常，但裴柱現卻覺得心裡像被某種不安撕開了一個小口。
那之後，她發現類似的情況越來越頻繁。
每隔幾天，半夜的手機亮光就會提醒她，那個女孩又來找康瑟琪了。
裴柱現試著讓自己忽略這些，安慰自己康瑟琪一向很有分寸。
但某個夜晚，她意外看見康瑟琪的訊息提醒。
「謝謝瑟琪姐姐，這麼關心我，有你真好。」
她心頭一沉。
「不會的，沒什麼的，為什麼要這麼在意對方呢？」
像咒語一般，裴柱現反覆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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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想了，今天是平安夜呢。
裴柱現站在咖啡廳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店門。
意外的是，櫃檯前空無一人，連旼炡也不曉得去哪裡了。
店裡的氣氛顯得有些異樣。
裴柱現的腳步停住了，她的視線迅速掃過店內，康瑟琪不在，工讀生也不在。
心中那絲不安擴散開來，使心臟有些作痛，她走向後方的倉庫，接近時，她聽到裡面傳來低聲的交談。
幾乎是馬上停下腳步，即使猶豫了一瞬，但直覺驅使，還是讓她忍不住靠近了幾步。
透過倉庫門縫，裴柱現看見康瑟琪輕輕抓著工讀生的手臂，兩人距離近得幾乎要貼在一起。
工讀生低著頭，臉上帶著幾分緊張與期待，而康瑟琪的神情溫柔卻熟悉，似乎正在說些什麼。
那一瞬間，裴柱現感到胸口一陣刺痛，彷彿被人狠狠捏住了心臟。
她的腦中轟然作響，心跳變得無比紊亂。
她不知道康瑟琪在說什麼，也不敢再看下去。
轉身的那一刻，她的眼眶微微泛紅，步伐也顯得有些踉蹌。
推開店門的聲音清脆地響起，她快步走到街上，冰冷的夜風拂過臉頰，將她模糊的視線吹得更加清晰。
她抬起頭，看著夜空中被霓虹燈映照出的迷離色彩，卻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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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知妍氣喘吁吁地衝上樓，額頭的汗水順著鬢角滑下，她停在廣播室外，隔著玻璃看向裡面。
想念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柔軟的針織材質勾勒出纖瘦的身形，下身搭配淺色的緊身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簡單的白色球鞋。
金炫廷低著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撫弄著脖子上的項鍊，銀色的小吊墜微微晃動，像是在反映她內心的緊張與紛亂。
但最讓人心疼的，是她的狀態。
她似乎又瘦了一大圈，肩膀單薄得像是稍一用力就會受傷，臉色並不好，好像又更蒼白了些，眼下浮著淡淡的黑眼圈，那雙曾經靈動的眼睛裡滿是疲倦與憂傷。
金知妍看著她的模樣，胸口痛得喘不過氣來。
而玻璃另一邊的金炫廷，卻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廣告時段間隙，她靜靜地坐著，低頭撫摸著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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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鍊吊墜的冰冷觸感讓金炫廷微微顫抖，這是金知妍幾年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她記得那天，金知妍從工作趕回來，連生日蛋糕上的蠟燭都來不及點燃，就倉促地將這條項鍊掛在她脖子上，然後歉意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因為怕自己生氣，還撒嬌的一直抱著自己晃來晃去的。
戀人好像總是這樣，在外是冷靜嚴肅的刑警，散發出旁人勿近的氣息。
只有在自己面前時才像個年下，總是撒嬌可愛。
回憶像潮水般湧來，金炫廷閉上眼，耳邊似乎還能聽見那句戀人的告白。
可是接著，她的心口卻猛地鈍痛，想起了那個爭吵不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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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金知妍的工作特別忙碌，雖然明知她是在偵辦大案子的關係。
可越來越頻繁的晚歸，失去耐心的言語，還是讓金炫廷傷心了好幾次。
鬼使神差地，她答應了同事的邀約去酒吧，美其名是慶生派對，可她也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卻還是放縱地喝了很多。
當陌生男人的手搭上她肩膀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幸好金知妍及時趕到，將她從那片險惡中帶走。
可即使如此，她在酒吧卻沒有道歉，反而冷冷地對金知妍說了那句話。
「為什麼你總是工作到最後一刻才出現？不如不要來好了。」
那句話像是利刃，深深刺進金知妍的心，即使到家後已經後悔，她總是不善言詞，總覺得好像說些什麼都不對，所以最後就真的什麼也沒說，就這樣傷了她的心。
「我總是這樣……」金炫廷的指尖不自覺地攥緊項鍊，眼神裡滿是自責與後悔。
她從來不擅長表達情緒，就連吵架時的示好也是金知妍總是先低頭的人，總是哄著她、讓著她。
這一次，當她真的失去了那份溫暖，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踏出第一步。
這些回憶與情緒像是困住她的枷鎖，讓她動彈不得。可就在此時，她抬起頭，看到了玻璃外的金知妍，她的頭髮有些凌亂，一層薄汗在她的脖頸上，面色通紅，似乎剛剛奮力奔跑了很久。
金炫廷的身體僵住了，眼眸瞬間放大，手中的項鍊滑落回鎖骨間。
她怔怔地看著金知妍舉起了一疊白色的紙，大約A5大小，上面是熟悉的字跡。
「炫廷姐姐，我是知妍。」
金炫廷的喉嚨瞬間哽住了，想要開口，卻發不出聲音來。
金知妍翻開了第二頁。
「對不起，我來晚了嗎？」
金炫廷的指尖微微顫抖，鼻頭一酸，眼眶逐漸泛紅。
接著，一頁接著一頁。
「對不起，我總是讓姐姐傷心。」
「忽略了你。」
「說這樣的話還來得及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抱任何希望。」
「只因為今天是聖誕節。」
「在聖誕節都要說實話。」
「炫廷姐姐，對我來說，你永遠是完美的。」
「我的心將永遠愛著你。」
「直到你看起來像這樣。」
金知妍指了紙張的右下角，是她草草畫出的一個可愛骷髏頭，還戴上了聖誕帽，她的眼眶也已經滿是淚水，卻一邊扯開嘴角，笑得悲傷。
「再過幾天就是姐姐的生日了。」
「一起去旅遊吧，我們。」
「一起走到很遠的地方吧。」
「聖誕節快樂。」
「我愛你。」
後記
康瑟琪有點後悔，她早知道這一天會來臨的。
雖然也怪自己太過遲鈍，不過想想，其實也是自己不擅面對這種場合，所以才一直逃避。
康瑟琪自認為已經在多次的訊息中給予足夠的拒絕暗示，說自己有多喜歡柱現姐姐之類的了…雖然金旼炡總說，那樣的拒絕才不算是拒絕，只會讓人覺得姐姐是更好的戀人而已。
竟然真的告白了嗎…
是阿，女孩很年輕，對自己的喜歡全寫在臉上。
怎麼會到這一刻才發現呢。
康瑟琪抓著頭，正在想怎麼解決時，女孩竟直接向前抱住自己，她費了些力氣，才將對方輕輕推開，並抓住她的手臂，拉開距離。
該怎麼說才好呢？又不想她受到傷害。
康瑟琪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腦海裡浮現的全是她和裴柱現浮現的甜蜜回憶。
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那麼好。
「我啊，真的，不是因為你不好。」
「恩靜阿，能被你這樣的人喜歡，我很開心，我能想像，跟你在一起一定會是很開心的事情。」
「可是，如果生命中有一件事情。」
「就算是很小很小的事，那件事是我沒辦法跟柱現姐姐分享的，是我沒辦法讓她感到幸福的。」
「那件事對我來說，就是不值得的了。」
【中篇完】
2024.12.21
By 阿禾
阿禾碎碎念:
雪苞最後的劇情當然是致敬這部小說的靈感來源<Love Actually>的經典片段~( 雖然我長大後沒有到很喜歡電影裡的這對XD)
一不小心中篇又寫了7,000多字...下篇盡量在平安夜或聖誕節當天發出!!
希望你能喜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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