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財富、權力、名聲、夢想…。
每個人對於人生的目標都有所不同,平常在生活裡在意的,甚至努力奔波去追求的,甚至認為極度重要的。
當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倒下時,你會發現,那些根本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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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瑟琪和裴柱現早晨起床發現身體換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特別高興,倒是裴柱現反而還想著,如果明天再換回來就好了,這樣今天就不用出門工作了。
「呼,不過終於不用再假裝是歐尼了,歐尼也覺得要一直假裝是我很困難吧?」
康瑟琪從背後環住正在梳頭髮的裴柱現,語氣歡快的抱著裴柱現左右搖晃。
「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我都傻笑,後來發現原來你平常就是這樣做的。」
「不過要是待會拍廣告的時候我也一直傻笑怎麼辦,我好像學你學習慣了。」
「嗯…還是這個身高比較舒服。」裴柱現轉過身,把自己的臉頰埋在康瑟琪的脖子上蹭了蹭。
「要我陪歐尼一起去嗎?反正我今天沒事。」
「才不用,你是什麼保姆嗎。」
「歐尼比我大,怎麼說我也是看護才對吧。」
「康瑟琪!」
「阿我錯了,歐尼小力一點-唔?」
裴柱現捏起康瑟琪腰間的肉,正當她閉起眼睛準備迎接疼痛時,沒想到嘴唇卻傳來溫熱的觸感,和裴柱現溫柔的氣息。
「哼,這是和好紀念,我要出門了。」裴柱現紅著臉離開康瑟琪的懷抱,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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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現努那,你記得我嗎?」
把車開到比較沒人的停車場後,我拉下黑色口罩,從車內後視鏡望向裴柱現,從你上車沒多久後緊張的目光我就知道,你應該早就發現不對勁了。
不過我還是打算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記得,你是我的粉絲吧,好像很常在見面會看到你。」
裴柱現努力的揚起微笑,殊不知嘴角顫抖的厲害。
「手機,可以給我嗎。」我從口袋裡拿出早就預備好的刀子,並自動忽略了裴柱現眼神裡閃過的恐慌。
拜託,我當然不可能傷害你,我只是不想有人來打擾我們相處的時光。
從昨晚開始我想過很多,我這麼愛你,但卻從來沒有對你說過。
沒錯,是我的錯,也許是我誤會了,我得親口向她問清楚才行。
等你解釋完之後,我會好好的對你表白。
「柱現努那,你跟康瑟琪,不只是姊姊跟妹妹的關係對吧?其實你們也是-」
一定是我誤會了,說不定不是戀人的眼神阿,從練習生時期就陪伴了那麼久,也許他們就只是很好的朋友嘛。
快說阿,努那。
說你們也是家人,說你們除了姊妹之外,也是很好的朋友。
裴柱現抬頭看著我,並用清楚的回答中斷了我的思緒。
只是好像和自己想像得不太一樣。
「也是,戀人。」
你的眼神清澈而堅定。
我原本計畫我如果得到這個答案的話,就要用手上的長水果刀作個了結的。
也許是裴柱現說話時的目光實在太真摯堅決了。
僅僅一瞬間,康瑟琪和她之間的畫面突然如跑馬燈一般閃過我的腦海,一切都說得通了。
再來的事是怎麼發生的,我就不記得了。
只記得開出停車場後,瘋狂踩著油門,只想快速的把你送回宿舍,畢竟看著後座的你我就有些心痛,卻不想在你面前展現脆弱的一面,可惡,我以後還想帥氣的去見面會看你的。
所以當右邊的巷子裡突然衝出那台黑色轎車時我並沒有注意到,當然也就無法預料到車子會隨之翻覆。
我真的很喜歡你,裴柱現。
你一定要幸福才行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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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無際的宇宙裡,能包含所有時間與空間,就像是每個人的世界一樣。
每個人的宇宙都包含了不同行星。
康瑟琪曾經以為裴柱現一定是自己宇宙裡最閃耀的行星,可是其實不是。
裴柱現不是什麼行星。
裴柱現,是她的整個宇宙。
康瑟琪把宇宙的中心,留給了裴柱現,她的所有,她的生活,都圍繞著她轉,彷彿連呼吸都因為她才有了意義。
所以當裴柱現倒下時,康瑟琪的整個宇宙都停擺了。
載走她的私生飯在車禍時當場死亡,而裴柱現的情況並不樂觀。
已經昏迷第三天了,卻完全沒有一絲清醒的跡象。
康瑟琪雙頰凹陷,眼睛直直盯著覆在裴柱現臉上透明的面罩,這三天以來她就只是坐在椅子上看著她,不管身邊的人怎麼勸,康瑟琪除了喝水以外任何東西都不吃,就像除非必要否則她就只是這樣坐在床邊不動,握著裴柱現的手。
心上像被刀子劃出一道鮮明的傷口,只要輕輕一動就會滲出更多血液。
醫生說即使醒來,也無法保證能像以前一樣再做歌手,甚至還有可能有更多嚴重的後遺症,感官的受損,正常機能的喪失…。
最糟的是,那還只是「即使醒來」的狀況。
眼下的情況看來,連醒來的機會都是渺茫…
「瑟琪,吃一點吧,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勝完,你們就不能不要管我嗎。」康瑟琪語氣平淡,連看都不看旁邊的人一眼,只是把孫勝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撥了下去。
怎麼吃得下去呢。
當康瑟琪看見裴柱現的父母哭倒在病床前,說著早知道就不要讓她來首爾當什麼偶像了。
當經紀人對自己說,那個綁架的私生飯,相機裡最後的照片是她和裴柱現在路邊擁抱的照片,應該是那天跟蹤著他們才知道宿舍地址的。
都是我。
如果那天不要回家,不要去找歐尼就好了。
是我害的。
康瑟琪連此時此刻的流淚都覺得羞恥,怎麼可以哭。
歐尼還在那裡躺著呢,怎麼能容許自己吃什麼飯,怎麼能…。
「瑟琪,不是你的錯。」
「而且柱現歐尼她…一定不會想看你這樣子的,你看看你,本來就瘦,不能再瘦下去了。」孫勝完摟住眼前的人。
大概是聽到裴柱現的名字,康瑟琪的肩膀軟了下來,順著孫勝完的臂彎倚在她身上。
「勝完,你知道嗎,那天歐尼要出門的時候,我問歐尼要不要陪她一起去,她說不用。」
「勝完,你說,我為什麼不堅持呢?」
康瑟琪閉起雙眼努力把眼淚留住,哽咽的聲音卻早就出賣了她。
如果能代替你受苦,那該有多好呢。
是從哪裡出錯的呢。
如果那天沒有去錄那個節目,而是陪柱現歐尼回家吃飯就好了。
不,如果那天不回家去找她,那就好了。
那封簡訊,那封簡訊。
如果能察覺到那封簡訊是私生飯就好了。
康瑟琪陷在回憶的長河裡,甜蜜和懊悔的畫面互相交錯,像是不斷循環的恐怖地獄。
行程、簡訊、回家、吵架、擁抱。
行程、簡訊、回家、吵架、擁抱…
等一下。
康瑟琪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放開握住裴柱現的手,不顧孫勝完異樣的眼光,拿起手機快速搜索著,然後按鈕撥出。
「初瓏歐尼,能告訴我關於那個寺廟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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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瑟琪回到宿舍時已經是清晨了。
她提起筆在紙上寫了好久後,虔誠的將紙折的整整齊齊,放在床邊的櫃子上,並用遙控器壓在上頭。
康瑟琪抱著自己的大腿縮在床頭,拿出手機把所有的照片都翻過一遍,像是要把影像全部記在腦海裡一樣,她每一張都看了好久。
公司工作人員的、朋友的、成員的、家人的、裴柱現的。
躺在床上,康瑟琪雙手交疊,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
接著她把被子蓋好,任由裴柱現最喜歡的柔軟劑味道把自己包圍。
閉上眼的時候她想,希望這一次,不要再是溺水的夢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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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柱現睜開眼時覺得有些奇怪。
明明感覺睡了很久,或是做了很久的夢,可身體卻沒有想像中的僵硬。
坐起身來環顧四周,的確是自己的房間沒錯。
康瑟琪人呢?她出門工作了嗎?
下意識的看了床的另一側,平坦的卻不像是有人睡過一樣。
由於還沒清醒,所以枕邊手機的聲響嚇了裴柱現一跳。
嗯?
怎麼會是康瑟琪的手機。
「瑟琪,昨晚打給你你沒有回,我是要提醒你記得吃飯,好好休息。柱現歐尼這邊有我們照顧,你今天就不要太急著過來醫院了。」
什麼…意思?
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裴柱現突然有些害怕。
自己該不會還在做夢吧?
她拿起床邊櫃子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每次當她一個人在宿舍時她都會這樣子,讓電視聲陪伴自己,就能感覺比較不害怕。
康瑟琪還曾經打趣的說自己這樣的行為很像老人呢。
然而一打開電視,裴柱現就傻住了。
電視正在播報的,是關於她的新聞。
「知名女團成員Irene在遭遇恐怖私生飯攻擊後,已經是昏迷第四天,仍然未見好轉…」
裴柱現下意識的拿起手上的手機要打電話,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下一秒卻看見螢幕映照出康瑟琪的臉。
還有方才拿走遙控器時掉落在床上的信。
每個人的宇宙都包含了不同行星。
裴柱現的宇宙,從她看完信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行星都失去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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